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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听途说:发现第二个敦煌 吉木萨尔“藏佛洞”之谜
2009年07月22日 12:48南方周末 】 【打印0位网友发表评论

北庭,佛教传播的北极。

敦煌藏经洞与吉木萨尔千佛洞(藏佛洞),是中华文明史发现宝藏的两大奇迹。

敦煌藏经洞封闭的动机,是谜中之谜。据现有资料我曾推测,敦煌藏经洞,原本是名刹三界寺的图书档案馆,而三界寺则是西域古国于阗的“驻河西办事处”,进出中原的中转站、起止点。

11世纪,于阗国面临亡国厄运,三界寺的僧俗关闭了寺院,秘藏了文献经典,回国勤王。一去无归,秘藏成为无主存款,价值与年俱增,却无人领取。吉木萨尔千佛洞密封在相同的历史时期,时过若干世纪才意外启封,因为真正的藏宝者将秘密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实际上,这种封藏,是佛教文明对付劫难临头的标准程序。佛教经过西域的绿洲城邦传入中原。传入中原之前,西域是佛教文明的集散地。由于文献无征,目前还说不清吉木萨尔千佛洞始建于何时。但是,千佛洞无疑是西域北庭佛教教区的组成部分。

位于吉木萨尔的北庭古城,是西域的行政中心与北大门。贴近北纬四十四度的北庭,不但是西域北方门户,高台寺、应运大宁寺、龙兴寺(西寺),共同构成了中国(也是全世界)最北的传教中心。佛教萌生在炎热的印度半岛,向北传播成了生死命脉。但是,佛教从没有真正迈过北纬四十四度,这种阻滞,一定程度上促使佛教通过敦煌折向东,走向大海。北庭可以视作佛教传播的“北极”。《西州使程记》写到的高台寺,距北庭有不足一天行程,屹立在北庭西南的丘陵顶端。那无疑就是吉木萨尔千佛洞。种种迹象表明,高台寺(千佛洞)是北庭教区的主寺,是佛教传播的北极的极点。

这,便是我们几十年来从文献与实地考察两方面探索高台寺千佛洞隐显之谜的原因。

毁灭的是后建的庙宇

探索高台寺千佛洞之谜,必须回到起点,从乾隆三十五年患青光眼的菜农重见天日、千佛洞宝藏复显人间开始。《三州辑略》卷一“山川门”这样描写千佛洞地形:“入山约行数里,重岩迭嶂,高下不等,树木丛茂。”而且,菜农是为捡拾干柴而来,又曾在山顶大树之下“解带欲缢”。但是,到过千佛洞的人都看得见,这一带就没有原生林地,也没有森林的遗迹。

实际上,乾隆三十五年还有另一个在北庭发现古代佛教遗址的人,那就是“铁齿铜牙”纪晓岚。乾隆三十三年(1768),因为“漏言”(泄露机密)纪晓岚被流放到乌鲁木齐,在塞外新垦地,度过了两年终身难忘的日子。

乾隆三十五年十二月,在新疆他最后一次出公差,前往吉木萨尔为即将调入新疆的部队勘察新的营地。选择营址期间,他巡视过吉木萨尔“山中千蹊万径”。使他最有成就感的,是北庭古城的发现。他说:早已毁作农田的古城有一处“极雄阔”的佛寺,“石佛半没土中,尚高数尺”,当地人居然在遗址捡拾了佛门重宝——金瓶舍利。纪晓岚把这件事作为对新疆的最后回顾,分别写进《乌鲁木齐杂诗》与《阅微草堂笔记》。

30年前最初读到《三州辑略》的记载时,我将它与《乌鲁木齐杂诗》、《阅微草堂笔记》做过比较,并产生了“到实地看看”的念头。然而第一次见到高台寺,竟萌发了不能释怀的疑问。

那是1977年深秋。“文革”成为历史,山头仍然遍布残砖断瓦。前人提到过的那两个竖立在山顶的乾隆年间的古碑,早已粉身碎骨。高台寺遗址除了我,还有一个衣着朴素、面容憔悴的老人。我很快发现他不是游客,他注意的并非寺院,而是我。我作了自我介绍,并说起夏天回北京探家时,曾到故宫博物院珍宝馆向工作人员询问,展品中是不是有索诺木策零进贡的铜佛。说到这儿,他马上转变了立场,将我当成知己。他说,“文革”前,他是庙里的道士,“文革”时还了俗,但仍然牵挂寺院。

他讲了许多高台寺的掌故。他说,整个寺院,只有石雕卧佛(无量寿佛)是原来就有的,“破四旧”被红卫兵用榔头砸了,但当天晚上,他们就做了修补。我们走到庙宇残址的方砖上,他站在转折处说,从师祖开始,就相传这里的地下有东西。他跺跺脚。“你听!”他轻声说,“是空的。”他还说,为了这个秘密,他才不分寒暑每天来巡视。下山时,我回顾寺院,为特殊的庄严感左右。老人一直目送我,夕阳为他披上了金色道袍。突然,我产生了疑问,这真的是著名的“藏佛洞”吗?长期以来——从“藏佛洞”复现于世——这里就叫“千佛洞”了。什么是千佛洞,尽人皆知,敦煌莫高窟、库车库姆图拉、拜城克孜尔、吐鲁番柏孜克里克,以至洛阳龙门、大同云冈,都是千佛洞,也叫“石窟寺”。它的前提是在丘陵的山体与地面平行地开凿出洞窟,一直伸向山腹。高台寺这个千佛洞,却矗立在山顶。

目前建有寺院的地方,秘藏佛像的洞窟遗迹从没人见过——就不存在构筑洞窟的空间。也就是说,历经了三毁四建的,只不过是一座后人修建的庙宇。

“藏佛洞”等待开启

2007年4月26日。正午的高台寺视野开阔,令人心旷神怡。在住持法师陪伴下我们步入了屡毁屡建的正殿。可以肯定,从菜农就地出家,千佛洞就在这个位置,因为那尊卧佛不可能移位。卧佛,是千佛洞地标。住持法师说:他每天半夜巡视寺院,走到正殿某个地方,总感到仿佛走在一口大缸的上面——脚下是鼓状的空塘。我想起30年前老人的话,就站在那地方,轻轻顿顿足,问:“是这儿吗?”法师略感意外地看着我,点点头。一代一代的高台寺出家人竭力护持的命脉,应该完好地封藏着。

2007年9月,在高台寺,我对附近地形做了初步踏勘。整个千佛洞区域都分布在山顶,卧佛北面,是个土墩,难道那便是高昌王宴请王延德的高台寺遗址?山前山后有不少树木,但都是近年人工种植的,山间沟壑盘旋,道路曲折,然而没有哪道山崖,有构建石窟寺群的地理条件。

通过持续不懈地文献搜索与实地考察,至此,“千佛洞猜想”有了初步的蓝图:

高台寺是佛教北庭教区的主寺,进出北庭的制高点,文明隐显的里程碑。寺院保存有大量佛像,一旦时机成熟,将为弘扬佛法做前驱。灭法劫难来临之际,僧众将这批佛门瑰宝秘密储存在寺院之下的山体中。清代随着新疆北部的开发,佛教文明在沉睡七八百年之后,进入复苏状态。菜农也许并非无意地开启了宝藏之洞。双目失明与重见天日,其象征意义不言自明。

千佛洞的奇迹再现,确实推动了佛教这绝迹已久的信仰在“劫灰”之上重新获得受众。从千佛洞(藏佛洞)重见天日起,特意在高台寺遗址附近重建了新的寺院,以延续香火。而藏佛洞则被最忠实的信徒再次秘密封闭在原地。实际上,历经三毁四建的寺院,只是为了保护无价宝藏而树立的虚相,在一定程度上,那是用以测试文明迁转与人心向背的风向标。因为关系到佛教文明的传播与隐显。

作者简介:

杨镰,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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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杨镰   编辑: 李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