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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 凰 佛 教 出 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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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生活也精彩

编辑:马本州   

寺庙中是怎样的生活呢?大部分人首先联想到的还是“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隐士生活,或是“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的静谧日子。然而寺庙生活其实除了有清幽的一面,更有着充满生机与禅意的另一面。寺院生活的本来面目到底是什么样子?汉人、藏人、僧人、居士、俗人,不同的关照对象眼中的寺庙生活则又大不相同。此中真意,只待你亲自来解。

山里的小和尚:我眼中的寺庙生活

作者:戒嗔法师

大家好,我是戒嗔,大家别叫我大师,我年纪也不是很大的。

我十二岁那年剃度的,剃度可不是简单的剃头,首先找一位比丘(也就是大家说的和尚),请他做自己的“依止师”,我的“依止师”叫智缘大师,由他向全寺僧侣说明情由,如果没有意见,才可以收我为弟子,剔除须发,授沙弥戒,这个沙弥戒有十条,也就是“初坛”,是出家的第一步。沙弥戒只能单独受,也就是一次只能有一个沙弥受戒。

沙弥最小也要7岁,我当时进寺的时候已经12岁了,所以年龄上是符合要求的。

到了20岁的时候,如果僧侣们同意,那么就可以召集了10位大德长老,一起为沙弥授予比丘戒,也叫具足戒,这个戒比较多,一共有250条。

只有受了比丘戒才成为真正的比丘,这个叫“二坛”。比丘戒可以三人同时受戒。受比丘戒满5年后,方可离开依止师,自己单独修行。

我前年授了比丘戒,现在还没有满5年,所以我还跟着智缘大师修行。

我现在已经是比丘了,不是沙弥。也不是所有的人到了20岁就可以变成沙弥,和我一起进寺的几位师兄,只有我和戒傲两个受过比丘戒,其他几位至少要等到明年才有机会受戒了。

比丘戒授满5年后,就有机会受“三坛”菩萨戒了。具体我就不说了,这些坛什么的,有点像施主们的职称,其实很复杂,说多了大家可能糊涂了,不过不同的受戒在寺里的待遇是不一样的。

也不知道大家爱听不爱听?如果爱听的话就留个言,我和几位师兄合用一台电脑的,只有长老才用单独的电脑。

我讲讲我的故事吧:

我们寺旁边有片池塘,刚进寺的时候经常和师弟师兄一起去玩,不过我和戒傲最好,其他师兄都比我们大不少,这几年又来几个师弟们,戒傲比我进寺早,他是小时候被放在寺门口的,不知道身世,也没有留封信什么的。

每年天气热的时候,池塘都会有很多的荷花,有蝉叫有蛙鸣,因为是山区,所以即使是夏天,夜晚也是凉爽的。

池塘的水虽然也有少量的山泉汇集,不过大部分还是靠雨水,所以并不是很干净,季节到的时候也有一些莲藕,我们会去池塘里捞一些莲藕。

虽然是心里千头万绪,想这样想那样,这都是感情作用,也是熏染的一些世俗习气太深的缘故。架不住我在路上一边走,一边用理智来抑制它,结果也都放下了,觉得一无牵挂,万缘皆空。

无论池塘的水多么的混浊,这些莲藕只要用小溪里的清水稍微冲洗一下就可以食用了。用小刀去掉薄薄的一层外皮,里面雪白剔透。

池塘里不仅仅有植物,也生长着一些田螺,田螺有一层坚硬的外壳,还有一个小小盖子,盖住躯壳,它显然莲藕更容易抵挡混浊池塘水带来的侵犯,不过有些施主们告诉我们,他们会把田螺捞回家去,放在清水中,再在清水里放几滴香油,不久之后,清水也会变混浊,因为田螺把它们内心的脏东西吐了出来。

所以师傅说,外界的环境对事物是有影响的,但并不是绝对的,比如脆弱的莲藕即使在混浊的池塘水中依然可以游刃有余,被侵蚀的只是外壳,而有着坚硬外壳的田螺,内心的肮脏即使在清水依然无法完全清洗。

莲藕始终是莲藕,不管在天涯杂谈和佛学网站都一样,都不会变成田螺。

我们山下有个小镇叫淼镇,也有人叫这里庙镇,庙镇这里附近的寺庙有三座,除了我们天明寺,还有一座叫宝光寺,宝光寺是近几年才建的,建在风景区里面,规模也比我们寺大很多,香火也旺,庙里的大师也是佛学院毕业,他们寺的禅房比我们寺大很多也华丽很多,师傅说宝光寺的大师佛法很好,不过我觉得他的佛法未必比我师傅好,禅房的大小和华丽程度可能和修为是无关的。就好像个头很大的山果未必会甜,掉在树边的小果子,其实已经熟透了。只上过三年学的戒嗔也可以在网上写故事和上过大学的施主们交流也许也是一个道理。

淼镇是我们去的最多的地方,镇上有位姓蔡的施主,他是卖水果的,我们经常去他那里买水果,蔡施主人很好,他每次对我说:“小师傅,我给你的价格已经是最低的了。”不过有几次师弟买的价格比我低。

蔡施主的水果有两种,一种贴着商标,另一种没有,我们通常只买没有贴商标的那种,因为有几次我们买回了贴着商标的水果后,发现贴商标的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疤痕,寺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个规律,所以不买带商标的水果成为了一个惯例,有一次宝光寺的大师来我们寺,给我们带了一些水果,全是蔡施主店里带着商标的那种。师兄弟们都笑话宝光寺的大师没经验,不过这次揭下商标后,我们才发现这次水果几乎都是完好的。

师傅说:惯例和例外相伴而行,就好像现在街上有很多自称是佛家弟子的施主,他们也许就是惯例下商标后的疤痕,然而我们真正忧伤的是,当例外来临的时候,我们心里依然可以见到那个商标下并不存在的疤痕。

今天没买水果的时候,特意没有挑选,也许商标下的疤痕对戒嗔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吧。

我的小师弟戒痴还是一个孩子,小孩子的天性就是贪玩,以前他喜欢偷跑到山下和镇里的孩子玩,现在有了电脑,他又开始喜欢在网上打游戏,他特别喜欢玩一种叫对对碰游戏,虽然是出家人,但是戒痴争胜之心却很强,或许是天生,也或许是玩的多,戒痴对对碰的水平很高,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还有网友发消息说戒痴是在作弊,惹的戒痴多次犯嗔戒。

虽然对对碰玩的好,但是戒痴其他游戏玩的却很差,几乎是每战必败。

师傅其实并不喜欢戒痴在网上与人争胜,讲了他几次,戒痴也稍微收敛了一些,师傅也就没有再多苛责了。

山上的香客总有几位是常来的,有位女施主,戒嗔有些记不清她的姓了,不过样貌还是熟悉的,有次女施主对戒嗔说,小师父,你的年纪和我儿子差不多大,为什么你的眼神看起来比他要清澈很多?

戒嗔笑答她,可能是因为戒嗔在蔡施主家里买水果的时候,经常算错帐的原因吧。

女施主不解,略思,少倾,顿悟。

师父说,专注做一件事情就可能会有超越年龄的成熟,也可能使其他方面有缺失,每个人的能力都不一定均衡,这也可能是有一双清澈眼神的戒嗔会经常算错帐的原因吧。

我的另一个小师弟戒尘,和戒痴年纪相仿,喜欢在地上乱划,最近又和智惠师父学了些字,就更喜欢在地上乱写了,有次戒嗔在院子里行走,发现一条长长的粉笔线,可能是戒尘划的,线的两旁还写着不少字,左边写着很多“执著”,右边写着很多“偏激”。戒嗔顺着这条线慢慢走,有时候倾一下,脚步就落在左边,再倾一下,脚步又落在右边。

原来左右之间,仅有一线相隔,是左是右只在我们小小倾斜之际。

 

编者语: 小和尚妙语连珠,寥寥数语就将他眼中的寺庙生活描述出来。每段文字之末,总透露禅机,令人有所收益。

堪布是怎样炼成的:藏传佛教僧人的寺院生活

作者:寂然淡泊

寺院是僧侣的世界。藏传佛教僧人的寺庙生活,是独具特色的。

根据律经规定,小孩只有在到达能驱走乌鸦的年龄(大约7-8岁)时,方可出家。入寺时家人为孩子剃光头,只留下头顶上的一绺,由堪布亲自为其剃去。每位僧人都要受两次戒,受戒人在高僧活佛的主持下,面对经书佛像庄严宣誓,遵守戒律,为众生有情,身体力行。

一个小孩进入寺院成了僧人之后,怎样度过他的寺院生涯呢?进入寺院之后,首先要剃度、拜师,之后由师父帮他剃光脑袋,并替他取法名,从此成为一名出家者。进入“米村”之后,刚入寺的学僧要学习藏语文基本知识,同时背诵一些简单的颂词及祷文修身礼佛,祈祷众生幸福平安。;有一定文学基础后,始入“曲热”(法苑)学习佛教经典。一般头三年要学习广、中、略三部摄类学(启明因明学),然后依次学习因明、般若、中观、俱舍、律经等五部大论。从剃度到二十岁之间,授沙弥戒。沙弥戒是出家人第一次受的戒,包括不偷盗、不杀生等33戒。授戒时,由于地区的差别,轨范师(阿闍梨)的人数不等,但不得少于五位。比丘戒是佛家大戒,共有253条戒律。授戒者必须年满20岁,且必须受过沙弥戒。与授沙弥戒一样,授戒时不得少于五位阿闍梨参加。

每天天刚亮,把手伸到窗外能看清掌纹的时候,寺庙的清晨生活便开始了。这时,值班僧人登上寺庙最高的“措钦”大殿楼顶,击3次掌,用厚实的胸音反复多次呼喊:“米米泽哇德清坚色斯!(观音菩萨保佑平安)。全体僧人在呼喊中起床,像潮水一般从各处僧舍涌进集中到全寺僧人念经的地方——“措钦”大殿大经堂作早间诵经,披着佛披,按座序坐好,在上百成千盏酥油灯照映下,开始一天早晨的佛事活动。在领经师的主持下,领经师领头诵念:“工却松曲巴帕”(向三宝献供),然后全体僧人跟着诵念经文,僧侣们在领经师的带领下同时吟诵经文,颇有排山倒海的气势。这样反复三次。由于食物多为便于携带存放的干粮,茶是藏族饮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在寺院里也如此。早间诵经大约进行2-3小时,其间学僧3次排队边诵经边进入经堂依次倒酥油茶和“土巴”粥,每天早晨,参加早间诵经仪式的僧人们取出自备的糌粑,就着酥油茶抓揉成团,借着张嘴的空档将揉成小团的糌粑抛入口中。在藏传佛教寺院中为让修学的人行走坐卧、吃喝拉撒都将心用在道法中,既吃无吃想,喝无喝想,又让人明悟心性,了悟心的作用,一般边念经边吃喝,不象汉传佛教专门有斋堂,因此不太了解的外地人觉得场面非常有趣。诵经完毕,早餐也用完了。

早上诵经后是午间诵经,时间大约9至10时,僧人聚集在寺院的各所属“扎仓”(僧院)的经堂里,边祈祷诵经边喝茶,形式与早间相同,但规模较小。

到了晚上,也就是午后3、4点钟,僧人们聚在按所属地域划分的“康村”内诵经喝茶,规模更小。藏语称为“康恰”。在寺院里,施主向僧人施茶粥的情况很普遍。施主在施茶粥的同时把自家需念经文的名称条,递交僧人诵读,有的家庭喜庆临门,领经师宣布:“让我们为幸福诵经祈祷!”有的家庭亲人去世,领经师宣布:“让我们诵经超度死者的灵魂!”僧众念完走出殿门时,施主提着钱袋,根据自家能力自愿或几角或一元两元发给每一人份。还有一些佛学造诣很深,已列“格西”之名的学经僧人给全寺僧人布施茶粥。除了施茶粥之外,还有布施钱的。一些家境贫寒的僧人基本上靠各种布施来维持生活。

辩经现场

学习过程中,既重学习,更重辩经。读经僧侣每天除了三次祈祷外,还要进行三次辩经会,即“早晨辩经会”、“午间辩经会”和“晚间辩经会”。学员每天到“曲热”,或听上师讲经、或进行辩论。辩经地点在法苑,一般是两人一组,一问一答,一人立宗,一人攻宗,在问答的同时,还借助手势、击掌、动作和叫喊的声音,来活跃辩论的气氛,你问我答,好不热闹。晚间辩经一般是自愿参加,一些学僧为了弄通五部佛教著作的真谛,经常进行辩论和研习,直至深夜。有的在冬春两季还离开寺院,到深山古庙修习,磨练意志。

每年藏历六月十五日至七月三十日,拉萨到了初夏的季节,草木萌发,虫鸟孵化。为避免踩死踩伤幼虫雏鸟,寺院要求全体僧人蛰居寺内,不出门,叫做“夏日安居”。六月十五日,是夏日安居的第一天,全体僧人集中到大殿,由堪布(住持)领头宣誓:不出门,不杀生。在夏日安居期间,每天早祷之后,全体僧人都要回到自己的住地,闭门修习。僧院的堪布轮流给全寺僧人施茶施粥。在夏日安居期间,藏历六月三十日,寺院举行雪顿节(节期从藏历七月初一至初五),这是俗民向闭门修习的僧人敬献酸奶子的节日。这天藏戏团演藏戏,成千上万的信徒香客和施主,纷纷来到寺院看藏戏,给修习的僧侣奉献酸奶。这是由于僧侣们在夏日安居期间成天呆在寺院里修习,缺吃短喝,施主和信徒过意不去,所以人们才把牛奶制成酸奶,敬奉僧侣们。

藏历八月初一日开始,寺院放假15天,许多僧侣兴高彩烈地离开寺院,投身到环境幽美的林卡里过户外生活,有的在树林子里玩耍,有的去洗澡,有的参加野宴,有的唱歌,有的跳舞,有的演藏戏,或者进行多种形式的体育比赛。

每年冬夏二季,在桑普和热堆二地分别进行辩经活动。学僧通过一系列的诵经、学经、辩经活动之后,熟谙经典。此时方可参加所在寺的各级答辩会,通过考核者可逐渐参加拉萨大法会的辩经。

藏传佛教学位分几个等级,各种学位的总称为格西。其中一级格西叫拉让巴格西,是在拉萨传昭大法会上通过辩论考取的;二级格西叫措让巴格西,是藏历2月传小昭法会考取的;三级格西叫多让巴格西,是在寺院内部进行答辩通过后获取;四级格西林色格西,是在本寺院扎仓内通过答辩者。

秋去冬来,那些经过二三十年刻苦学习的读经僧人,精通了佛教的五部经典著作,通过层层严格的辩经考核,便可申请格西学位了。格西分寺院一级的、传小召一级的和传大召一级的。打一个比方,寺院一级的相当于硕士学位,传小召一级的相当于副博士学位,传大召一级的相当于博士学位。名列“格西”行列的僧侣,要举行粥宴,家庭有钱的由家庭出钱,家庭缺钱的请施主资助,为寺庙内僧侣施茶粥。

授予格西学位现场

当上格西的僧人,有机会可以担任三大寺或其它黄教寺院的堪布(住持),极个别的最后可以升到甘丹寺法台,这是西藏僧人的最高荣誉职位。如果一个普通僧人想达到最高法座━━甘丹赤巴(法台)位置,必须具备已考取拉让巴格西的资格,另外还必须进入拉萨上下密宗院修习密宗,取得密宗“阿让巴”学位,然后担任一年或半年格贵,三年翁则、三年堪布,再转为堪苏。若为上密院的堪苏就等待甘丹寺夏孜法王的位置,若为下密院的堪苏就等待甘丹寺绛孜法王的位置,然后甘丹赤巴这个职位依次由夏孜和绛孜的候补人轮流交替递补担任。任期7年,期满卸任。但达到此位的僧人几乎已到耄耋之年。可见佛学的深奥及获取学位的艰难。

 

编者语: 学习了,原来藏传佛教寺庙中的僧人的生活是这样的啊!

感触:世上没有比做和尚更累的了!

作者:一念之转

“和尚”在藏语中是“有觉悟、有智慧的人”的意思。早年听校友说,本人在大学同班同学最要好的朋友刘君,于96年就在成都昭觉寺出家当了和尚,并且是佛教高僧清定大师的关门弟子,现在在寺里的修为也是很有成就。我无论如何想不到刘君为何出家,只知道当时他在班上是一个很和善、少于言谈之人,对世事看得都比较透,不执著名利、随缘性极强的“苦行僧”。刘君当时毕业后分配极不理想,还曾来在我们达州会合过我。

今年“五、一”本人有幸去得成都,随便去昭觉寺拜访。到达昭觉寺,已是早上的6点半钟。看到了久违了近11年的智光师(出家名)。在他简陋的起居室里看到了一个从西南交通大学毕业的李居士(刚40岁)。起居室在成都动物园的后大门一个极其幽静的小院落里。(亦即是现在的清定上师的汉白玉的舍利塔旁)随着肃静的念佛声在心灵里流淌,让人顿觉自己在世俗的名利场上奔波,是多么的荒唐和可笑!见到智光师笑眯眯的眼神,显然是他先认出我来。我们简单地进行了交谈。不知不觉就是吃早餐的时间了。

昭觉寺的早餐大约是早上7点钟。偌大的斋堂,师父们(统一称出家人为师父)和居士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先是诵经,诵完后,然后才是吃早餐。据说吃饭诵经是为了感恩人们,所以诵经应心存感激之情!我在斋堂花1元钱购得餐券,尽管吃饭的居士很多,但大家都自觉地排好队,早餐是两个馒头、一碗稀饭和少许泡菜,有时候就喝大豆渣稀饭,据说是为了补充蛋白质(大豆的蛋白质含量很高)。大家都把碗里的东西吃得很干净,几乎找不到一颗饭粒,学佛之人应体恤百姓的辛苦。吃完饭后,来到智光师的院落里,大家都静静地看着,尽管相隔11年,有好多话想说,却反而不知如何说起!他只是说;“学佛好,真的!”并给我介绍了几本书看。李居士插嘴说:“无论是学佛还是做人,要懂得佛理你才会活得有深度,你才会活得不迷茫。前四川省某领导,也是一个佛弟子,并且还学得很虔诚,他在四川的时候常悄悄地来到昭觉寺。”我没有说什么,我想我那么多劣根性能学好佛吗?

不知不觉地到了8点,智光师到藏经楼去做他自己的事了,我看到师父们有的到了大殿做佛事,有的参加劳动,大家各司其职、有条不紊。我只好在院落里看点书,认着那一个个很艰难的繁体字。

到了中午11点半,智光师回来,休息了一会,就是吃中午饭的时间了。照样是先诵经,然后是用餐。居士们的中餐标准是一块五角,也就是一大碗米饭外加一碗黄瓜和南瓜切成片煮的汤,不过有些干稠。然后是休息,智光师把几个居士和我召集在一起讲了佛学的一些基本道理。世人认为:学佛就是拜鬼神和事事顺其自然,其实这都是极其错误的!学佛就是净化心灵和升华你自己,你本人就是还没有觉悟的佛。佛学不讲信鬼神和命运,因为在无数劫以来,你也曾经做过皇帝、也做过乞丐、也做过男人、也做过女人、也曾富有、也曾贫穷……!当你把自己的福亨尽了,如果你不种自己的福田,你就会堕落。正如把自己的粮食吃完了,你就会饿肚子一样。又你何必贪图一时的富贵呢??? 佛学强调:命运是可以改变的,那就是“造命”,所谓的造命,那就是多行善事,多起善念,“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以平常心待人接物,自己的命运,你可以改变,一切都在“心”,佛学讲“相由心生”也就是这个道理。

其实支持佛学有一个最大的理论那就是“因果论”。事事讲因果,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只是时间长短而已。世上绝对没有原因的果,也绝对没有结果的因。因果也是人们常讲的缘,做人要惜缘、随缘、结缘。哪怕是善缘还是孽缘!不是时下网上常流传的“前世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都是一个“缘”字。

其二,待人接物处事并不是世人所说佛学只讲事事顺其自然,不求进取,这是对佛学的片面理解!其实佛学在这方面有比较经典的八个字那就是“听天由命,尽其在我”(这里的“命”科学的说法应该是客观规律,而不是世人常说的命运!)这才是不偏不倚的哲学处事态度!如果只强调听天由命,那处事肯定过于消极;如果只强调尽其在我,那是不顾客观规律,一味在蛮干,这也是不行的;只有两者紧密地结合才是最好的处事哲学!

其三,真正的男女平等只有佛学。因为佛陀说:人人都是未觉悟的佛,哪怕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哪怕你是皇帝还是乞丐,哪怕是你健壮还是残废。大家都一样,最终证得的果位并比佛陀差,这是真实无虚的。所以真正出家的师父还是在家的居士,统一称女性为“二师兄”,因为你和男性的师兄本无差异,为何要分男女?当然这是在世俗生活中是绝对不可能,也不可行的!

不知不觉到了下午4点钟,智光师带着我和居士来到大殿,这是诵《地藏经》的时候,男性在大殿内,女性只能在大殿外(他们习惯称女居士为二师兄)。诵经速度之快,你简直连眼睛看都看不过来。并且诵经的要求必须是从丹田里发声,且如蝉鸣(在吃早餐的时候,一个居士告诉我:诵经应该象夏天的蝉鸣,不停、连绵不断、均匀地那样才能诵好经),双腿成跏趺坐。我盘腿散坐在大殿的最后一旁角落里,如东郭先生吹竽一样和着,不知所云。一会儿,大腿就胀痛得很,浑身不舒服。到了下午6点钟功课才结束。

和尚讲究“过午不食”,基本上大家都不吃晚饭。再说斋堂里午餐后就关门了,想吃晚饭也找不到。据说晚上不吃晚饭是静神志、睡觉安稳,好处多多!确实个别师父饿了,就用自己的豆浆机榨点豆浆喝。下午6点到8点休息。可以在寺内走走或到寺外散步。晚上8点钟寺庙里的钟声敲响,寺庙大门准时关门,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因为智光师起居室隔壁有间空屋,所以我与李居士留在他那里,按理说寺庙里是不准留宿人,因为智光师在寺庙里很受人尊重,所以没有人来过问,再说我们也不是坏人。如果人多了,你就只能到居士楼去住,后来抽空余时间,我去看了,很便宜5元钱一晚上,环境和被褥都很卫生。

智光师和李居士开始做晚课,也就是诵经,由于智光师是昭觉寺的密宗派(密宗的修习场所是大雄宝殿后面的那个大殿,忘了,叫不出名字),还有显宗(主要的修习场所就是昭觉寺的大雄宝殿)所以诵的是《药师经》、《真实名经》、《上师观行法》、《文殊菩萨五字真言》。对这些经书我当然是一窍不通,就是认完一遍都很困难。当然我只好在旁边静静在看他们的诵,他们诵得那么投入,真令人很感动。诵完后,然后就是一些强体力的肢体锻炼,一直到晚上的11点半才熄灯睡去。

到了凌晨的两点钟,我和李居士被闹钟闹醒。(据说清定大师在的时候,在一点半就得起床)。然后匆匆地赶到密宗大殿,这里已经是朗朗的诵经声,此起彼伏。我悄悄地找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下,摇着浑浑欲睡的脑袋,似睡非睡地打着和声。一直到早上的6点钟才结束。然后分食一些香客们送进庙里的瓜果。散去。

他们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着。我由于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所以过了第三天我就告别了,回到了家乡,回到了我的现实生活中,过着一个凡夫俗子的生活。

有人说做和尚好,什么事也用不着做。到现在我才真的知道,世上没有比做和尚更累的了!也没有比他们修炼更为精进的了!!!

愿大家放下心中的愤怒、仇恨、名利得失、积怨;常怀一颗感恩之心处事待物,感恩身边的人给你关心、帮助;感恩身边的人给你仇恨和愤怒,因为他们教会你学会宽容;感恩大自然的花草树木,是它们给你了氧气,是它们给你了健康,是它们调节了你的心情,是它们给你了生命的绿色!!多一分理解,多一分慈爱心,多一分平常心,多一分包容,多一分努力和精进,我相信这世界上会变得更加和平和温馨!

 

编者语: 铅华落尽见真纯!作者能从琐屑小事中有所感悟确也是极好的。

但邀明月入花梦,且将红尘慢慢行

作者:清晖

五月的初夏,阳光虽未及熏蒸却已隐隐有了几分彪悍的霸气,掩映在绿荫丛中的华岩寺,自有其一份得天独厚的清凉。驻足于寺院的大门,前方旃檀袅袅萦绕,而身后红尘嚣张癫狂,三步之遥,咫尺恍如两个不同的世界,一道门槛,来去间几多感悟。证性法师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能够走近佛寺,是宿命的必然,也是善愿的起念。华岩寺的禅修体验,在一个阳光的下午正式开营,大和尚道坚法师将象征的营旗交付于参营的学子,开示说,解脱之路已经展开,踏好第一步,从今天,给自己一个全新的开始。

“空山唯习静,中夜寂无喧”。我们的出家体验,从凌晨4点开始,躺在云水寮略显简陋的床上,窗外,布谷鸟还在婉转清啼,微风过处,佛寺起床的板声已渐渐清晰。“梆、梆、梆梆。。。”虽是短期体验,可打板的师父并未因此而放任,华岩的云水寮没有镜子,许是为了让我等踏入红墙的人忘却俗世凡身,明白红颜白骨转瞬成灰的真理。三巡板声之后,晨钟准时响起,“妙湛总持不动尊。 首楞严王世希有....."钟声伴随着敲钟师父韵味十足的偈唱,声声震颤,洗涤着沾满尘垢的心灵,佛音萦绕,灵台清朗,那一刻,我合掌祈愿,愿我此刻的虔诚能与佛相通,愿俗世纠缠的业障能回归正确的轨迹,愿曾经经过我生命的人吉祥如意,愿......

浊世禅音平心性,涤遍钟声无泪痕。凌晨五点,天边依旧是黑幕低垂,师父们的早课在晨曦来临之前开始,燃香合掌,迈着方步的行踏,磬声引导下的叩拜顶礼,庄重威仪,清净法身的口意,是世间最殊胜的供养。礼佛毕,维那师领音诵经,心经,大悲咒,往生咒......佛寺的早课是修行,是为众生祈福施愿,是澄内明境撩光拔尘。证性法师介绍说,华岩寺的早课是上江腔,极具川渝特色。第一次与师父们一起上早课,大殿上,胖胖的纠察师父神目如电,不时在殿堂里众人身上扫过,那情景让人忍不住屏了呼吸,凝神垂首,生怕一个不留神目光就落到了自己身上。清晨的华岩寺空灵清净,湛蓝的天空漂浮着几缕粉色的云彩,做完早课,倚坐于殿前台阶上仰望天际浮云朵朵,不知从何处飘来缕缕清香,似檀又似花,我寻遍整座大雄宝殿也未见其踪。追问师父,师父莞尔:“禅院常有不明香味,习惯就好。”汗!

“钟梵经行罢,香床坐入禅。”在佛寺坐禅是禅门的必修课,结跏趺坐,看似简单的盘腿,里面的功夫高深到足以让我一生精行不懈。我们的禅修课在寺庙的禅堂进行,为了让大家有更贴实的体验,师父一遍遍示范何为单盘,怎样双盘。菩提禅心,凝气,收心,摄神,万缘放下,一个念头的参悟,念佛是谁?

其实真正的出家生活与我们的体验相去甚远,出家人的吃饭叫做过堂,需作五种观想,其过程看似简单实则渊源深广。"五观若明金易化,三心未了水难消。"佛寺吃饭同样也是修行,两只碗一双筷,宽不过一尺的桌子,坐姿端正四平八稳,整个过程不得发出一丝声响,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师父们敏锐的目光。虽然大家很努力的按照师父的所示去做,可不时传来的磕碗声和观堂师父紧蹙的眉头让我知道,我们还差得很远。噤声,噤言,出家人的过堂很有些古人的风范,那种彷佛在机关枪瞄准下的过堂,着实令人此生难忘。

感恩法师们费心,将禅修的生活安排得紧凑新颖,传灯,拜山,诵经,打坐,为了让参与的人都能感受到佛力的加持,每场活动师父们都会虔诚的礼佛祈请为大家祈福。手捧着师父点亮的莲花灯,在佛号声中右绕佛像,明亮的灯火,师父说,象征着佛法传承的智慧,灯灯相续,脉脉相承。我从小喜欢寺庙,每每遇见都会磕头,儿时不懂却也从未深究为什么要磕头?听了师父的开示才知道,顶礼的目的,是消业培福降伏自心,是放弃自己的执着将“我”放至最低。

拜山是件体力活,需要的不止是体力,还有坚持的毅力。 我们的拜山被安排在最后一天的早饭后,庄严的佛号声中,一次次深深俯首将额头贴向地面,双手撑得麻木,膝盖跪得酸痛,好多次跪下之后不想再起,可师父们一丝不苟神情肃穆的样子,那种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虔诚,让我们不敢有丝毫的放肆与轻慢。一路绕佛顶礼,汗水和着尘土,顺着脸庞流淌,让头一次走进佛门我们真实的感受了一次古人,出家,非帝王将相,所不能也的所言。一路咬牙坚持,拜时是真辛苦,拜完后的轻松酣畅,用同营师兄的话说,真的很过瘾!

远离俗世的日子真的很快,离开寺院的前夜,独坐于禅院庭前仰望暗夜低沉,心绪被离愁萦绕。如果说最初加入禅修营是为了体验晨钟暮鼓,摆脱俗世缠身的逼迫,为了好奇窥探出家生活的神秘。那么数天的时间我已经深深喜欢上了那种身处尘世却又不入尘世的超脱。我辈于红尘中被俗世繁琐逼仄相迫,一生颠倒于爱恨情仇,荣华富贵,又岂知这一切在师父眼中不过是小之又小的烦恼,而看破这一切仅仅只需两个字,“放下!”

几天的禅院生活,平静中充满欢喜,离开寺院,心中萦绕着师父的一句话:希望早日回家!

人生前尘幻梦,几多迷离的求索,为的,不过是浮云莫测的羁绊。明月清风,何不放下离索,将禅心遍照,邀月入梦,于这世事红尘,且行且悟?

但邀明月入花梦,且将红尘漫漫行!

 

编者语: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作者见“放下”,已现境界。

下期话题预告: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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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眼中的寺庙生活 堪布是怎样炼成的 世上没有比做和尚更累的 且将红尘慢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