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一支沿着丝绸之路进入新疆及内地。佛教艺术在中国内地的深入是沿着三条路线发展的:云冈、龙门和响堂山。云冈巨大的佛主像从岩石上直接雕出来,这种手法完全是印度式的,衣饰的旋状纹和巴米扬佛像有一致之处,且带有犍陀罗风格的刚硬。但到达河南的龙门石窟后,中国的艺术家已经具有完全吸收印度和中亚风格的能力,龙门石窟异于云冈之处就是造像更富于东方民族气质。响堂山石窟则是另一种富于特色的形式:柱状的人物显示出一种建筑学品格,也增加了些宝珠的装饰。这三种类型进一步融合,便发展出伟大的唐代风格。唐以后,复由中国东向而流入高丽、日本。高丽的许多重要寺院和佛像,如恤粟寺和众生寺,朝鲜文献上说是唐朝派出的“中国之神匠”完成的。佛像雕塑亦受“六朝风格”和“隋唐制”影响。日本最重要的寺院是奈良的法隆寺,大约建于公元610年。这座世界上最古老的木结构佛寺完全是按照中国六朝时期庙宇规模建造的。法隆寺的木佛像至今为日本佛像中最优美的一尊,佛的火焰形服式虽带有六朝特征但仍可见到犍陀罗的流风余韵。金堂(佛堂)四壁的净土变相图及四大天王像等,为公元712年高丽人所绘,其风格极似印度有名的阿真特的壁画。向东南,犍陀罗艺术与北印度的秣菟罗雕刻并行发展,成为印度笈多时代佛教艺术的先驱。
雕刻是从贵霜王朝的犍陀罗佛像和初期秣菟罗佛像演变而来,其特点是:佛像弯曲的头发变为珠宝帽式,腰部由粗壮变为苗条,眼睑下垂,表现安详静谧的气氛。衣服由宽敞变为合身,由多层变为单层,衣纹变为新月形,富律动美。笈多样式的佛像,伴随着佛教的传播而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东南亚、中亚,中国、朝鲜和日本等地的佛教造型艺术,甚至比犍陀罗佛相的影响更为深远。
斯里兰卡与印度毗邻,佛教文化艺术始终是斯里兰卡的主流,尤其是佛教雕塑艺术受印度影响最深。悉祗利耶巨岩上的岩画中散花的天女;是真正的笈多时期的阿旃陀风格。阿努拉德普勒后期的佛像雕刻,手作禅定印,衣纹楚明,造型亦接近笈多时代的萨拉那特样式的佛像、十分精美。斯里兰卡是海上丝绸之路的枢纽,从那里的港口,可以迅速通向缅甸和泰国,与斯里兰卡一样,这两个国家也是小乘佛教国。至今发现的许多雕刻、铜器的形制以及佛像主尊薄纱透体的服饰显示由与印度笈多王朝晚期风格的渊源关系。
笈多时代以后,佛教在即度本土日益衰微,逐渐被印度教同化,衍变为密宗。在古印度的另一端的孟加拉国,佛教艺术渗入了大量印度教的因素。佛教密家的雕刻,打破笈多时期的古典艺术准则,佛像造型高程式化,动作姿势夸张,讲究更繁琐迷惑的“手印”;装饰崇尚纤丽繁褥,大量采用尖拱、火焰等纹样,孟加拉的这种风格,形成了笈多样式的艺术和尼泊尔及西藏艺术向的过渡阶段。尤其是西藏的佛教艺术,所受影响最深,成为佛教艺术中一种晚出的形式。
从印度的阿旃陀、阿富汗的巴米扬,到印尼的婆罗浮图、柬埔寨的吴哥寺;再到中国的克孜尔、伯孜克里克、敦煌、炳灵寺、云冈、龙门,再东向流入朝鲜、日本;这些佛教艺术的奇葩宛如一串璀璨的宝珠,点缀在亚洲大陆,放射着艺术的光芒,它记录着人类交流的历史,成为全人类文化遗产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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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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