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中文大学人间佛教研究中心主任陈剑锽悼念星云大师:一代宗师 典范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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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中文大学人间佛教研究中心主任陈剑锽悼念星云大师:一代宗师 典范转移

2023年2月5日(农历正月十五)下午5时,传临济正宗第四十八世、佛光山开山星云大师圆寂。香港中文大学人间佛教研究中心主任陈剑鍠教授得知讣讯后,回顾了自2014年受命于大师以来,受到的种种教诲。谨撰此文《悼念星云大师 | 一代宗师 典范转移》,表达对星云大师的深切缅怀之情。全文如下:

陈剑鍠教授与星云大师(作者供图)

陈剑鍠教授与星云大师(作者供图)

陈剑鍠教授与星云大师亲切交谈(作者供图)

陈剑鍠教授与星云大师亲切交谈(作者供图)

陈剑鍠教授与星云大师(作者供图)

陈剑鍠教授与星云大师(作者供图)

文/陈剑鍠

心怀度众慈悲愿 身似法海不系舟

问我一生何所求 平安幸福照五洲

——星云大师

2月5日晚间惊闻星云大师圆寂,各家媒体多方报导。一代伟人,至此殒落,震悼悲伤,势所必至。

星云大师推动“人间佛教”,倡导“同体共生”的菩萨道精神以建立“人间净土”、“佛光净土”,种种的施设及教化,给人带来无限的幸福安乐。星云大师不只是佛教界的一代宗师,更是全人类的瑰宝。

我于年轻时便阅读星云大师的《星云大师讲演集》《星云日记》,心向往之,心想怎有如此伟大的悲心与胸襟。后来我在传统佛教的学术研究之外,于2008年接触当代人间佛教,这几年来的体悟,认定大师是典范转移的时代人物。因为“星云模式”的人间佛教不但将佛法奥义,深入浅出地传达给信众,而且各种法事的推动,型态多样、多姿多彩,开拓了实践佛教的新场域,并且将佛法带到全球五大洲,种种的功绩与贡献在当代建构出新典范。在佛教历史长河里,龙树菩萨被认为是开创型人物,他的言说是出于部派佛教与初期大乘佛教转折点上的产物,在新旧交替之时,他依据旧说来翻转出新说,这好比科学哲学家库恩(Thomas Kuhn,1922-1996)所谓“典范转移”的情况,即旧有已建立的思想模式,被一种崭新、具革命性的模式所取代,但在新的模式中仍保有旧模式中的言说或技术。换句话说,在新的思潮取代旧的思潮之后,必须突显其继承旧思潮的特质,如此才能一直承接主流文化的地位。星云大师一直强调回归佛陀本怀,并且破斥种种邪说,希望佛法真义得以重现,转换出新时代的佛教风貌。所以,我认为他是当代佛教弘传的“典范转移”人物。

我于2014年7月受命于大师,到香港中文大学人间佛教研究中心推动学术业务,于2015年1月底履新之前,大师召见我两次,耳提面命,指示三个要项:一是先把佛学硕士课程办起来;二是培养青年佛教学者;三是凡事忍辱突破困难。这八年的历炼,真是刻骨铭心,感念大师的栽培之情。在这几年的学术推动上,大师亦常接见中心带回佛光山总本山的学者及企业家,他不以自己身病为苦,总是为了给众生欢喜,故忍受个人的身体不适,接见所有来访者,令其欢喜。

每年有机会返台时,必定回佛光山面见大师,向他汇报中心推动学术研究的情况,他每次总是说你辛苦了,在香港做事不容易啊!短短的几句话,令我顿时充满了电,有足够能量再次回到工作岗位,继续冲锋陷阵。有一次跟大师长谈约一个半小时,他谈及如何教化信众的问题、谈佛法弘传国际的本土化问题、谈人间佛教的体证问题,甚至还问我有关净土法门往生的情况。我想,他是在给我考试,我当时用两手的食指,同时往地上一直指,接着说往生在当下。大师点点头,表示认可。并接着说他新写的一篇有关弥陀净土法门的文章,并请妙凡法师把它给我,请我指点、指点。这次会谈我做了二、三十页的小笔记,大师边说我边记,有些他提及的问题,我后来陆续思考,写出了几篇小论文。

另外,还有一件值得一提的是,大师提及的人间体证问题。所谓“人间性”是以“人间”作为成佛的实践场域,因在“人间”的修道过程,使得“人间”具有“神圣性”。“人间性”并非只是弘传人天乘,这是一般对于人间佛教的误解。人间佛教的“神圣性”在于“人间”获证,并非讲求神通、神秘经验或是藉由他方神祇的救度、赐与,才具有“神圣性”。星云大师说:“佛陀既不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神仙,也不是像某些人被刻意‘神格化’而才受到崇拜。佛陀确实是经过千辛万苦的修行,他对于人心、人性、人格等所有人的问题,都有了确实的了悟与实证。”神圣性须在人间体证,佛陀已经作出最好的示范,是最佳的例证。尤其《增壹阿含经》所教导的“佛世尊皆出人间,非由天而得也”,更可了解到“人间佛教”的真实义,佛是在人间成道,在人间教化。《增壹阿含经》又记载說:“如是大王!如大王语,如來亦当有此生、老、病、死。我今亦是人數,父名真净,母名摩耶,出转輪圣王种。”佛陀作了示范,在人间示现着生、老、病、死,亦是人数,有父有母等人间众生皆须经历的平凡而普世的共同事情。可见,修行在人间,实践菩萨道亦在人间,“人间佛教”并非一般所论,缺乏“神圣性”;“神圣性”亦非必定在于“彼岸”的他方佛国净土才有。在于“此岸”修行,以不离人世间的方式回归佛陀本怀,这是必然具有的“神圣性”。

大师在1953年(27岁)于宜兰雷音寺主持佛七时,感悟身心俱泯、大地空旷,进入极深的定境,依他所云“耳边佛号声不断”,达到“无念而念”的境界,无论自己行住坐卧之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了了分明,即使外面有人说话、走动,亦皆清清楚楚。这段话是大师早期的修证体验,也是对自己体证最为直接的表述。我深深体会在菩萨道的度众过程里,未有实证的人是无法有效度众,因为在面临种种困难、危难、刁难、责难及侮辱时,要能承担之外,还须开展种种善巧方便来化解众生的迷惑,这如没有相当功力是无法成事的。因而,大师在开展人间佛教的种种教化,必然取决于这股毅力,这亦是佛法修证有所得的明证。

我研究大师的思想与实践问题,特别重视他早期在宜兰带领念佛会的事情,并且肯定大师在这时期对于念佛已有深证,他提出种种念佛方法以及应具有的各种念佛心态,并与传统佛教“弥陀净土”之间作出合理衔接,汲取传统养分以进行创新。我觉得对于当今念佛行者有极大帮助,不会走偏,不会神神怪怪地讲些惑乱人心的东西。

2016年大师曾跟我说,是否可以在香港中文大学或是澳门大学办理佛教学院?再不行的话,在香港建立一间佛教学院,经费会由佛光山支持。我曾于2017年在佛光山的传灯楼以及宜兴大觉寺跟大师报告进行的情况。我跟时任中文大学文学院院长梁元生教授提及此事,梁院长将当时已规划一栋文学院大楼扩建的设计蓝图,供作建立人间佛教研究院使用,准备跟大学校方及香港大学资助委员会申请,后因涉及公立大学的校产问题,例如捐资、大楼维修、水电费……等归属问题,颇为复杂,因而没能进一步推动。后来又因香港珠海学院获得香港政府拨一块土地兴建校舍,原来位于荃湾的旧校址将归还台湾教育部,这间校舍因为已是大专院校所用,故在消防等种种规定都是符合要求,可以马上筹办佛教学院。后来因教育部只愿意出租,没有出售的动向,但大师希望能够买下,因为怕承租的话在学校的经营及校务的推动上会带来突发性的困扰,故没有进一步讨论。大师一直希望办学,他希望借由教育给人类带来幸福,也为佛教永续经营做出贡献。这如同大师遗嘱《真诚的告白——我最后的嘱咐》里最后一段话所说:“最后我所挂念的,除了信众的幸福安乐,要重视世界各地办的大学,这也是我们的根本;山上的大众,尤其丛林学院的师生,他们未来都是佛光山菩提种子,要他们健全、发心,人间佛教才能长久与天地同在,与大众共存。”大师心系教育,为第一等事,由此可窥其真心。

佛法在人间,大师的思想学说成为佛教实践的最佳典范。星云大师受人敬仰的领袖魅力及般若智慧,为人所公认。这种具有高强度的佛法实践,让我们衡定星云大师是位典范转移的时代性人物。星云大师被誉为改革创见大师,度众六、七十年如一日,一生弘扬“人间佛教”,念兹在兹。哲人日已远,典范在夙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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