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79岁、在寺院常住二十年的老居士,讲述了师父净慧长老在世时的真实生活状况,让我们看到了一代禅门高僧的无我利他和大慈大悲。
农历八月廿七,恭逢净慧长老诞辰纪念日,特编发此文以缅怀净慧长老,祈愿净慧长老不舍众生,乘愿再来。
净慧长老(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口述/刘国兰居士 执笔/褚亚玲
师父帮我改习气
我79岁了,到2013年11月份,我已经在寺里二十年了。上世纪80年代我第一次来,喜欢这地方,来了心静,又见到师父,那种感觉比见到父母还亲,我就常住到寺里来了。在这里这么多年,师父对我那么些好处!
我父亲只想要个男孩,可最后还是落了四个闺女,我父亲重男轻女,看不上我们这姑娘,不怎么管我们,师父管我。
我脾气不好,再加上是纺织工,车间里闹,说话声音小了,别人听不到,所以我说话声音大都成习惯了。
师父耐心地给我讲为嘛让我小声说话,阳气对身体有好处,大声说话伤气,师父亲自把我叫去,慈悲地告诉我,跟我讲,都这么慈悲。
师父做事想的可周到了,各方面都周到,问长问短的,总是想着我们。
师父他那么好,我自己想都超过我的父母了。师父那么慈悲,耐心地问呀、说呀,师父他说话就乐着说,从没有跟我们居士摆脸子,不管好坏。
当然,有时候我说错话或做错事,师父会批评我。别说批评,就是打我,我也愿意,因为师父是好心在教育我。有些常住的居士心里受不了,替我哭泣。我就跟他们讲:我说你们别,你看师父那么批评我,我都一泪不掉,师父说得对,不管教我哪些,我都在这待着。
师父的慈悲
师父问我:下辈子还信佛吗?我说:是啊,师父他老人家说:好,接上佛缘了。师父他慈悲,心里更喜欢了。
洗衣房盖好后,我就搬到这里来住,把上面的房子腾出来给大众。到了冬天,师父过来问我冷不冷,那个时候没暖气。我说不冷。到天热了,这个房子西晒,师父过来问我热不热,我说不热。
我们那时候,全寺常住人少,是真的不热,泉水也是那么好喝。我不嫌冷也不嫌热,反正我也没其他想法,一心就在这了。
来寺里这么多年,我没有磕磕碰碰,就是托师父的福,要是没有师父教我怎么说话,怎么做事,怎么做人,我哪有今天呢。我家长都没教导我这个,我十三四岁就上班去,都没教给过我。
我干什么都高兴、都喜欢,有了难事,起心动念一想师父,我就清净了,脑子清净,心也清净,嘛工作我都能做得好。反正师父也知道,交给我什么,我都能彻底地把它做好,我让师父放心。
我1993年来的寺里,自1994年就没有回家过过年,都是每年二月二才回家。师父那时候自己就会做衣服、做饭。过年师父忙完了给我们炒菜,炒的那个好呀,给我们一炒炒了十二个菜。
师父那真是慈悲,尤其是对待居士。师父开示的时候就给我们讲:建这个庙,保定的张义霞了不起,看看师父这心,想得周到着呢,谁干点嘛师父都是忘不了的。师父还讲流通处的刘处长,也到处讲我,我没干什么呀,我就是把师父交待的事干好,让师父放心。
师父他可不像人家摆个架子,说话做事就跟平常一样,叫我们一点没有对师父的恐惧。看我哪做得不对了,回来就告诉我;嘛搁得不对了,回来也告诉我。真是个慈父呀!不光对待我这样,对待别人都是这样呀!外面的人也都称赞师父。
师父多累呀!累了半天,刚刚躺床上说休息一会儿,只要一有人来,师父听见,马上就起来,一点也不带休息的,这就是师父的慈悲呀!可真是下来度人来的!
师父要是去北京开会,夜里两点回来,早晨他老人家五点还上殿,师父上殿以前还拜塔。
师父是干什么只要一干起来,就是想不起来他自己,我们这些老居士,干活累了呀,疲劳呀,总是心里想着师父。师父比我们累!
外人所不知的艰辛
上世纪90年代初的时候,我们义工都住在一个石棉瓦盖的大棚子里头,把床一个挨一个对起来,大通铺,睡觉盛得人多呀!那个时候斋堂、讲课的禅房、客房,都是石棉瓦搭的两边都透气的大棚子。
1996年就好过点了,云水楼盖起来了,后来又盖茶香楼,慢慢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都建起来了,十几年,师父真是不容易!
开始,寺外面没有好路,庙前庙后都是臭水坑,路上都是土坑。
早期建柏林寺的时候,那时候难呀!寺里都挺俭省,买东西都是买简易的、俭省的。
咱们外面卖东西也不是那么全,我想买大厚海绵给师父做个坐垫,买不来,怎么办呢?师父不计较,怎么都行,师父真慈悲!
我就买纺织厂那“灰丝”(纺织厂剩下的织布线头)做成垫子。师父从来不挑剔。
以前建庙,这庙怎么建,都是师父设计的,普光明殿那些也都是师父设计的,我都在跟前。师父在那儿摆石头,哪块搁底下,哪块搁上头,都得告诉施工的人。
云水楼盖好了,又修塔,又建指月楼,这几个楼都同时建起来了。
寺里这一点点盖起来,多苦呀师父!师父天天在工地上干活,那手指,真是,看了都掉眼泪。
后来这万佛楼,师父就缓缓劲,就给了明海大和尚,让大和尚接班。大和尚就黑天白天地去监督着,师父才去的少点了。
早些年盖寺院的时候,施工队来要钱,我们钱不够,给人家解释。过年了,过节了不给人家点吧,人家也是不干呀!我们就给人说好话,那你说怎么办呢?那钱紧张呀!
有一回,师父关了自己好几天,不吃不喝的,出来师父大哭。为什么?他自己多难,是不是?难啊!万佛楼建起来了,师父又上邢台玉泉寺,那儿也建的挺好的,有山有水的。
还有邢台的大开元寺,也是师父一手建起来的。师父走的时候,还差一点没建完。要不我怎么不相信师父走呢,我说,师父原想着八月初十给大开元寺开光呢,塔还没建呢,师父怎么就走了?
对“坏人”的宽容
寺后面村里那些人有的不慈悲,咱们让着他们,他们还不满足。他们还推咱墙头,把咱那墙推倒,把墙挖成大窟窿。
师父那时候在北京还有工作,总也不在家,忙得不行。那些人就找咱们寺院麻烦,吵架,不让咱们在墙上搁小石子,师父就不搁。他们跳墙偷咱们的木头,大伙开会说搁点玻璃碴子,弄上电网,师父不让。
师父大慈大悲,师父说咱不那样干,咱是度人的,咱那样咋行呢?
咱们做家具用的木头堆在院子里,“坏人”把咱们那墙挖成门样的洞,偷木头,偷咱东西,师父也不让追究。盖楼房的时候,许多油毡在院里放着,他们就偷油毡,趁中午大家睡觉,就把油毡偷出去隔墙扔到外面去,再弄走。
刚开始的时候,赵县经常停水,咱们寺里自己打井。打水用的新桶,“坏人”跳墙进来,都给偷走了。大伙说不行,得逮到他,咱挖一个坑,一抓就把他抓住。师父不让,说他偷就偷吧,咱受点损失,咱再买。
广种大福田
师父规定的,柏林寺不要门票。原来还要三块,最多的时候要过五块,师父说三块也不要了。为什么不要?他说村里头都特别穷,老太太们想进来拜佛拜不成,结不了善缘,种不了善根。师父说一分钱也不要,想进寺里来的人都能进得来。农村的也好,上了岁数的也好,都能进来。有钱没钱的人都可以进来拜佛,种福田。十几年了,咱没要过钱,都可以进来,都有欢喜的心情!
师父还办《禅》刊,师父不容易。办《禅》刊也需要不少钱,得找人,用人,我知道,我说他不容易。
早些年,当地有些人还跟寺里闹矛盾,现在没有了,赵县也沾咱寺的光了,有旁边做生意的人到寺里来,我就跟他们讲,不要损坏这道场,维护这个道场就是维护自己。你看,来游人多,你们挣钱多呀!你说是不是?
寺外面的卖小吃的,收了摊就走,我说你看,弄得满墙都是油,要刷干净多费劲呀!后来他们挺不错,散摊了以后,他们也给做做清洁,扫扫院子。以前不行,以前一有个事,他们就会暴跳如雷,恨咱们恨的没法,现在他们不了!老和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福报呀!
早期寺里法师有二十多个,现在多了,现在连佛学院的和常住的一百多人。师父培养了多少拔尖的人才呀!
师父这一生一世,太累了,太累太累了……
师父走的时候,我去湖北看师父,一路上特别顺利,去得挺及时的,法师们见了我也说,都是菩萨安排,这是师父愿意叫你来。
师父是笑着走的,我心里也踏实了。师父照的那些相都乐着,从法堂里头,一直到山门外头——山门外头是留胡子的相,乐啊,笑啊,都是笑相。
若有下一世,还想跟着师父……
文章来源:柏林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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