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良法师：佛源老和尚很像唐宋时期的祖师大德

编者按：佛源妙心禅师（1923-2009），近代禅宗泰斗虚云老和尚嗣法传人之一，云门宗第十三代祖师。佛源老和尚一生道心坚固、持戒精严、举扬宗风，成就了蜚声中外的云门禅风光，对中国禅宗及佛教的未来有着深远的影响。2019年，是佛源老和尚圆寂十周年，凤凰网佛教特别推出纪念专题《云门真铁汉》，以此缅怀佛源老和尚金刚毅志、功德巍巍的一生。本文系湖南益阳白鹿寺方丈明良法师回忆佛源老和尚的文章，凤凰网佛教编发如下：

佛源老和尚（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摄影：韶关云门寺）

我一九九一年二月初一到云门寺，一直亲近佛源老和尚。他很少用很明白的方式指导我，主要是在禅堂和公众场合下教导别人去修学。我刚出家时心很粗，他也不教我怎么修行，就是叫我做事。当时我心里有些不高兴，有点误解：“我出家就是为了要修行，你不教我修行，就是叫我做事。”时间住久了，我当职做了僧值（管纪律）后，因为心很直，做很多事情都是凭自己的意气，按照《高旻规约》、《金山规约》老规矩，看到别人有什么不如法呢，动不动就迁单，所以事情就弄得很不好。

后来有一次，老和尚派侍者叫我到方丈室，刚好看到老和尚在处理一件事情，我也就没有作声，就在那里看他怎样处理。当时我觉得他处理得这么圆满，心想：“如果是我处理的话，肯定又会弄糟。”他处理完事情后也不管我，径直就上楼去了，我想：“让我来，又没有什么事情。”于是我也回去了。第二次，他又派侍者来叫我去，也是正在处理事情，也是处理得很圆满，处理完后，他自己就去看报纸，也没讲找我有什么事。第三次，还是让侍者来叫我去，他也是在处理事情，处理得也是很圆满，我当时觉得：“姜还是老的辣啊！”处理完了他还是没说找我来有什么事情。他几次叫我去，都是处理完了没说什么事情，后来我就问师父：“您叫我来有什么事情？第一次您直接上楼去了，第二次又看报纸……”他往旁边一指，说：“吃花生。”

后来我自己在心中体会出来：他叫我去，根本不是有其他什么事情，而是看到我心很耿直，做什么事情都是凭自己的意气去做，所以他自己处理事情时，叫我去看，看他是怎么为人处事，怎样处理事情才能圆满。

他在执事会上也讲过一件事情。有一次传戒时，因为一个新戒犯了规矩，老和尚发脾气说：“知客师拿香板来！”那位知客师就真的去拿香板了。事后他就跟知客师讲：“我让你拿把刀，你是不是真的就拿刀啊？”所以我就知道，他做很多事情都是采用很隐晦的手段。像这种情况，你就应该去劝他，把那个人拖开，这样就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就能把事情处理好。

所以说老和尚处理事情很多时候都是采用很隐晦、暗示的手段，他这种含蓄的接引人手法确实很像唐宋时期的祖师大德，根本不同你讲道理。指导你的方法就是不离自性，实际让你在路上走而不直言，直接就是在心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