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净因法师：生命是延续的，佛教不讲生死

编者按：2020年11月7日至2021年1月9日，由香港孔教学院、香港佛教联合会、香港道教联合会支持，香港宝莲禅寺、香港西方寺、香港菩提学会、香港佛教“此岸-彼岸”弘法会、香港观音讲堂协办，凤凰网佛教、凤凰网国学媒体协办，旭日慈善基金、安达国际赞助支持的第六届观音文化节佛教文化讲座在香港葵涌观音堂举行。佛教文化讲座的主题为“慈悲的力量，‘疫’境当自强”。11月14日，香港大屿山宝莲禅寺方丈、南京大学中华文化研究院生命哲学研究中心主任净因法师登坛开讲，净因法师演讲的主题为《如何在“疫”境中体悟无常，省思生死》。在主题演讲之后，净因法师还与主持人曾瀞漪、现场观众进行了对话。

主持人曾瀞漪：谢谢净因法师，谢谢法师留时间给我们请教，法师请在台上继续就座。

净因法师：有时候，一句话就能彻底改变一个人

主持人曾瀞漪：法师刚刚结语告诉我们常、无常和恒常。其实我们在理解这个过程当中，用的一定是一个积极的心，所以，在面对当下疫境的时候，积极面对，而不是消极的觉得因为无常。所以，我们就消极的面对人生，就没有那么正面（面对）人生。

法师刚告诉我们，积极的看待无常，但是法师，我们今天看到生死的时候，我觉得人们最大的感触就是疫情之下，很多人突然就离开了，可能是朋友，可能是家人，关键时刻在生死的那一个关键，究竟是什么样的念会让人生？什么样的念会让人死？

您刚提到的这个新冠疫情，生病没有办法，但是在这个时候，我特别关注的是有一些人选择自杀，父母带着他的孩子们自杀，这个时候如果他真的有这个念头起，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什么样的念头可以让他回来？不往自杀那条路去？

净因法师：其实谁都不想自杀的，如果是真正讲自杀的情况固然很多，但是有几点可能是共同的。当他放弃生命的时候，其实他已经绝望了，还有可能真的是他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也就是一个人生观的问题，或者涉及到生命的意义跟价值的问题。

有的时候，他把很小的东西当成他的全部，好像这井里的驴，他只看到这一点点，其实真的需要我们很多的热心人。有的时候可能一句话就能彻底改变一个人，一念之间由跳楼变得不跳楼，有的时候说起来很简单，但是真的需要更多的爱心。

观音文化节，其实之所以每年我都会参加，是因为世间苦难的人很多，我们帮助苦难的人有时候不一定很专业，但是苦难的人有的很冤，有的很委屈，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可能真的需要，可以帮到他们的就是你的倾听。

我们很多人认为对自己没用，不相干的人不愿意听，然后他可能没有办法跟任何人去分享，或者去沟通，所以真正选择自杀的人，基本上他是没有信任的人，如果他有比较好的闺蜜或者好朋友，他信任的人，基本问题不大。他们要的是一个希望，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而这个跟人生观是有关系的，所以你问的这问题正好跟观音文化讲座真的极有关系，就是我们能做什么就做点什么，不要那么冷漠，因为他们要的不多，只是他们的思维钻到了一个很小的框框里面，当它一旦弹出来，外面的空间很大，但是怎么样能走出这个思维的瓶颈，重新给他点燃希望，给他点燃勇气，这就是我们要做的。

主持人曾瀞漪：谢谢法师，法师这个话提醒了我，我觉得很多时候，我们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这个时候如果自己缺乏那个力量的时候，谁可以来帮助我们，家人的关心是很重要的，法师刚刚也提醒。

净因法师：家人、朋友、闺蜜都很重要。

对话净因法师（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净因法师：有慈悲心的人，他就是观音菩萨

主持人曾瀞漪：所以我们可以成为别人的善知识，我们可以帮助别人，所以我们要常常说好话，说一些帮助别人的话，但是法师，很多时候人会钻牛角尖，能不能这样，我心里真的很痛苦，我能不能就坐在观世音菩萨前念着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你帮助我，这样也能够离苦吗？

净因法师：如果你真的有情绪，比如火山，最可怕的是什么呢？火山一直在下面有压力，上面没有一个出气口，压得越久，下面的危险就越大。我们的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只要他念，他还寄予了期望，然后他就会想办法，真的是很重要的，直到最后其实他是一种自救，别人只是一种点化，从普通意义上。所以真正的观世音菩萨是一种精神，“能净是释迦，喜舍为势至，慈悲即观音”，有慈悲心的人，有母爱心的人，他就是观音菩萨，他能救很多人。现在我们这样的社会都很功利。

主持人曾瀞漪：法师，我觉得这个社会有时候是容易被伤害，比如说，我相信在现场有很多的长辈，你们也都很会关注左邻右舍，关心朋友，可是在这个社会，人们特别敏感，特别容易受伤害，当我们想关心他的时候，他可能反倒会觉得我们多管闲事，一来一往，我就觉得我干嘛那么多管闲事，本来我作为一个愿意帮助别人的人，我也变得冷漠了，于是，可能我可以帮助某些人的时候，某些人就听不到那样帮助的声音，所以，我们作为一个想要积极向上的人，可别人对我们这种帮助感觉烦，那怎么办呢？

净因法师：你说的这样的一个问题，其实真的非常残酷，有些人把自己全都封闭起来，无论你说任何东西，他已经绝对不会向好处去思考，这个是很危险的。比如我们拿观音讲堂来做比方，我们不是到了一个人去跳楼的时候你去帮他，我们真正应该做的，比如定期共修，会对心灵的很多东西有一些分享。

人生中间的问题真的不是太多，不要以为很多，很多问题都是共同的，很多人认为我很要面子，我这个是天大的事，家丑不可外扬，其实很多人会面临，因为人性有时候是相通的，那么真正有没有可能，所谓我们学传统文化也好，学佛教也好，不是仅仅停留在文字的，真正的把自己的人生智慧，自己的思维，包括度过某个难关的经验跟别人分享，这是最大的布施，叫无畏施或者法布施，所以有没有可能，平时会有一些这样的分享小组，如果有的话，有些人有这样的需求，他偶尔真的会过来。

观音菩萨、释迦牟尼佛都会说，佛不渡无缘之人，如果没有缘份，你也不要老是让我为难，我们只是去尽力，然后能够吸引到那些真正有缘份的人，救一个算一个，不能包干天下的事，因为每个人有自己的因缘，真是没有办法的，不要去救别人的时候，把自己也拽进去，天天后悔。我有这样的一个概念，人家认为我们是出家人，他高兴的时候不会找我们，他不高兴了打电话，唠叨一遭，我们还真去操心的时候，还在琢磨着如何很小心地给他建议，可人家已经好了，不但好了，已经出去旅游了，我们还在操心。

所以，要有这样一种环境，能够有事儿了就分享，没事儿不干涉，看看有没有可能做这样的心灵伙伴，这种团队，现在真的很需要。

主持人曾瀞漪：法师我能不能这样理解，一个就是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如果我们有心、有力，我们可以组织小的团体，然后大家分享，其实每个人的苦恼并不独特。

净因法师：分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人生阅历，其实大同小异，互相启发，真的会很好。

主持人曾瀞漪：在分享的过程当中，如果有人有苦恼真的需要你帮助的时候，我们当然持着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心帮助别人，但是如果这个帮助超过我们能力的时候，我们也不要勉强，因为那也不是观世音菩萨希望我们去做的，每个人一定要看自己的能力去帮到多少，否则自己也掉入了苦难当中，那也不是菩萨要做的，是吧？

净因法师：对。这个时候其实我们特别强调的就是团队，我们需要团队，如果一旦有团队互相支持，互相启发，他的进步会快，力量会大，所以团队很重要。

对话净因法师（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净因法师：生命是延续的，佛教不讲生死

主持人曾瀞漪：我们生一定会面临死，但是人死一定会再有生吗？人死怎么样？

净因法师：您问的这个问题很有代表性，其实我们说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生。如果用简单的回答，也能回答你，因为轮回嘛，你认为有死必有生，那么所谓的死亡，其实是新的生命的开始，如果你相信轮回。但是真正佛家说的好像不是这个意思，跟基督教、天主教不太一样。他真正说的是不生不灭，不生不死，因为世界上的一切都没有一个固定不变的小人儿，然后死啊，生啊。一旦说死跟生，他就是二元对立，而佛家是缘生缘灭。因缘和合了，它就会产生。如果因缘少了，它就会分散，但是它的主体还继续往前走，其实就有点像太阳的光线，一个一个的传递到我们这儿来，光线没有生死，只有持续。那么生命是什么呢？生命就像一个流淌的河水，它只有延续性，没有生死。普通民间讲生死，佛教不讲生死，佛家讲延续性，生命是延续的，它就是相当于阳光的那一种光的那个波，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一直在流淌。所以你说的有代表性，这样它不一定很专业。

主持人曾瀞漪：那么在生命延续的时候，我们总是希望能够搭着那条河或那道阳光，这个美好的光线继续延续下去，所以人是需要修行的，我还是要回到生死的问题，在座的各位有很多都是有修行的居士，我们在生死之间，现在在香港疫情，我看到一个数字，是有三十四宗愿意捐出器官的个案，帮助还活着的人们能够活得更好，捐器官对于我们要往生的人来说是不是一件重要的修行，如果是，要往这个方向走，又该如何克服捐器官的心理障碍？有人说，即便我们人体不能呼吸了，可是我们还有意识，我们在天上的灵魂还能感受到我们身体的痛，在捐器官的时候，有时候还会对身体不舍，于是我想再请问的是，关于生死之间捐器官帮助别人，如何去看待这个问题？

净因法师：你问的这样一个问题真的很厉害，一般你会把我绕进去，但是我想说明的一个问题是什么呢，其实不同的人，思维的境界不一样，你就做你能做的事，实际佛家不应该强迫所有人，道德绑架。你捐了就是好，不捐就不好，不可以。必须根据它自己目前的实际的境界，来决定应该做什么。捐器官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的心里如果还没有过这一关，就让他们做出自由的选择，这是第一条。

第二条，真正捐赠器官的人，他真的是有一点情怀或者生命的意义，或者看好了，不是看透生死，而是参透生死，真正有一点儿对于自我变得无我。到了这种境界后才能谈得上捐赠器官。如果你认为这个心是我的，你还是有我啊，你给别人，一定不平衡。

我们刚才从常到无常，再到常，其实就是有我，再到无我，再到我。这是一个整个思维的高度，如果你领悟到无我的道理，你所有的东西都是各种因缘的组合，你肯定不会把它当你自己的，你再做好人，捐给别人，如果你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在这个思维上会有一些反复的。所以，如果真的已经想明白了，通过这么多年的学习，我这个人生就是精神跟物质的组合，人走了，人在临终的时候可能就像第八类阿赖耶识，像河水一样流淌，其他的只能留到这边，无论是支票、房子、车子、妻子、什么都得留了，一样都带不走，更何况你的心肝脾肺、眼角膜，所以，我个人觉得分开谈。如果说他神志清醒的时候真的有这种很强的意愿，应该尊重意愿，我知道可能你很厉害，还是说他身体很强，是他装的，如果说神经不太清醒的时候他又后悔，但是我不知道他后悔，你会跟我继续讲下去我知道，但我个人有一个感觉就是身体清醒，而且他真的起了这个明确的决定，大多数情况应该尊重他。真的要讲点生命的意义，真正对自我要有一定的认知。

对话净因法师（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净因法师：人去世以后，必须面对它、接受它

主持人曾瀞漪：法师说的是，如果我们真的要做出类似捐器官这样的决定，其实都是面临生死那个抉择的时候，是要很早就开始做好准备的，在这样的文化讲座当中，我们凤凰网也是一直在参与的，不管是上个星期或者是到这个星期，他们都有提问的问题，今天呢 我们的凤凰网的网友有这样一个问题，就是说，有亲人因为疫情去世，这是不是受业力的影响？

净因法师：肯定是，因为所有的东西，佛家都用业力来解决，但是我知道你在下面的话，你还想再追问什么？你说吧，把它全说出来。

主持人曾瀞漪：那这个业力该怎么办？这是他的业力？还是全家的业力？还是因为社会的业力？所以我也没办法，也只能是看着这个业力，然后就这样了？

净因法师：你看到没有，她有那么多的问题等着我呢，其实刚才我已经说了，得了新冠肺炎去世这个果是不好的。佛家里面，任何有了这个果，它不是唯一的一个因，就是去世人的因，从来不会这么说的，它是很多的因，最后会有一个果。多因最后有果，而不是没有因有果，或者说一个因产生一个果，这个都是外道的，真正说是很多的因缘，最后有这么一个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业力有五个方面的条件，比如说物理法则、自然法则，然后基因法则，比如说我从娘胎带下来的，我就会有一些不同的基因在里面。然后才是行为法则，作意法则。所以不可以说全是他一个人活该，说这种话的人不懂佛教，而且残忍，不是我们残忍，而是说这话的人残忍，因为你不懂还装懂。

真正佛家是想说什么呢？是一个人去世了以后，你必须面对它、接受它，然后通过它，超越它，然后感悟它。不要让同样不好的事情发生。这就是过去心不可得，过去不管发生什么，它已经成为事实，你就永远把它活在过去。追回来，对未来没有一点帮助，最重要的是通过过去发生的事情，我们从中能学到什么，来省思，这一种方式更有意义，而不是纠缠于某一件事本身，因为这个事物不断往前流，它不会停下来。

净因法师：哪部经能让你欢喜，哪部经就是最好的

主持人曾瀞漪：谢谢法师。我们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现场的朋友们是不是带着问题来今天的文化讲座，是不是在法师的演讲和我们刚刚的对话之后，您有更多的无常和生死，以及疫情的疑问出来的，欢迎提问。有没有问题，我们欢迎大家可以提出，我们法师会尽量解答，谢谢！

现场观众：感谢法师，我想请问法师，现在疫情这么严重，现在疫苗可能行，可能不行，将来还有几个月，这段时间，比如我们佛教徒信佛菩萨的力量，我们可不可以为自己求，或者为世界众生求，能够渡过这个疫情，念咒念经可不可以？

净因法师：这个是非常重要的，刚才说了，业力里面有五个，最后一个叫作意，这就是说世界上所有的问题，可能跟人有关系，而人的问题跟心有关系。你怎么想你就会怎么做，你怎么做就会有相应的结果。特别像观音诞，真正要做的是什么呢？就是我们一个人求，然后带动周围人的求，慢慢形成一种悲心，希望我们所有人远离，每个人有这种意识，慢慢它就会产生它的作用。所以说，非常好。

主持人曾瀞漪：念力很重要，由你做起，感染别人，谢谢。

现场观众：可不可以叫作一切唯心造的意思，我们发这样的心，为众生求，为自己求，这个力量是有作用，而且我想问念什么咒？什么经最好呢？佛教讲无所谓哪个咒，哪个经，应该是诚心最重要，这个讲法对不对？谢谢法师指点。

净因法师：你念经的时候，如果你有信心，给你欢喜了，那个经就是对你是最好的。其实就是相当于人病了，没有哪一个药方最好，能治病的药方就是最好的药方，没有某个人说哪一个经最好，这一个是不科学的。

主持人曾瀞漪：谢谢法师，我觉得法师这个回答确实提醒了我们，不是执着于念什么经，而是当你念那个经的时候心生欢喜，心身觉得跟你有共鸣，不仅帮助了自己，也可以帮助到别人。

对话净因法师（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净因法师：任何现象都有太多因缘 不能完全归咎于吃素

主持人曾瀞漪：还有没有其他朋友？OK，有请，谢谢！

现场观众：法师你好！这个疫情我有一个感觉，感觉是香港和台湾，它都是有疫情，但是很快就灭了，我好像感觉是台湾很多人是素食的，香港也不少，以前是杀生比较多，现在好多人都开始吃素，但是欧美他不会吃素，或者吃素都比较少，所以是不是杀生的问题？疫情蔓延了，都是一个慈悲心没有，杀生太厉害了，请法师开示。谢谢！

净因法师：你说的这个问题确实是一个现象，但是它的原因是什么？真的很复杂。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说法吗？

主持人曾瀞漪：我只能说从我每天看到的新闻当中，这跟管理者有很大的关系，吃素是一个心念的问题，人命，如果重视人命，就是最大的人权。所以如果你重视人命的时候，其实跟吃素的心念是一样的意思，但不一定就是吃素才能控制得好。

净因法师：是，其实你这个问题非常非常的好，如果你进一步去思考，可以写一本很厚的书，比如说有关这一种新冠肺炎，东西方可能因为文化的差异，对它的态度可能不一样。比如西方往往注意个人意志，东方可能注意集体意志。所以没有什么不好跟好，不可以把西方很多东西强加到东方来，我们也没有必要把东方的东西强加到西方，因为这一群人，他就是这样的思维，他就是这样的文化，这就是一个共业。

整个环境、文化、生活方式、思路，所有的东西加在一起，可能最后就会有一个结果，这是一个没有办法的事儿。倒过来说，像这样的新冠肺炎，相比较而言，东方跟西方可能对待新冠肺炎的方法和处事是有差别的，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可能美国真的也做得很好，他们也很努力，也有其他很多特殊的原因。所以，当我们看到东西方对新冠肺炎有些不一样东西，哪一个方面可能都有一点点的关系，但绝对不能够把它变成是全部，很多东西有待我们继续探索。至少我现在不敢说，任何现象，它是太多的因缘、太多的因素、太多的条件，不可以太早设任何极端的结论。但我还是觉得，今天科技发展了，可能每一个地方都尽了他最大的努力，而且因为科技的发展让这种损失会减少到最小的限度，这个我是相信的。这个不能完全归咎于吃素。

净因法师：无常是一种力量，无常是一种机会

主持人曾瀞漪：谢谢。还有没有朋友，好，有请！

现场观众：净因法师，您好。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今天听到无常这个概念，其实在我的心里就觉得很难用一个积极的态度去处理无常的概念，就好像法师您之前所讲的新冠肺炎一定会过去，就好像驴子，它有自己的求生能力，我相信新冠肺炎一定会过去，但是整个过程有很多种方法，如果我们只是想着它是无常的，会不会缺少一些积极的方向？就像我们做人的方式，很多时候我们受西方观念的影响，做人要有目标、做事有目标，但是如果用无常的概念，那个目标是不是真的是“常”的？我们是否需要用一个积极的态度去处理呢？多谢法师。

主持人曾瀞漪：谢谢，他说，虽然我们觉得这个无常是恒常的，但是总觉得无常会让人觉得消极，比如说我们无常，我们要理解这个无常，然后往下一个目标前进，可是那个目标都可能是无常的，我们如何去理解这种无常？很难用积极的心情来看待无常，因为它确实真的是无常，所以常常会让人觉得消极。

净因法师：你好像开窍了，真的会对无常的概念又近了一步，无常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它不是讲无常，而是一种思维方式，然后你把一种东西固定到某个模式，我们叫着相，这时会带来无穷的麻烦，如果是所谓的无常，就是说一切的一切都是有条件而产生的，那么这个结果是好的还是坏的，不确定，这也是无常的思维，如果你想它好，那么你努力的时候就要加上好的元素，如果说你不努力或者说有其他的一些投机取巧的，结果会慢慢的会走向另外一个反方向。所以，无常它就能给人带来很多很多的希望，如果说是“常”的话，我们可能永远长不大，因为它是恒常不变的，如果说这是一种恒常的话，我们犯了错误没法修改，因为有无常，一切都是因缘。原来可能我这个思维方式不对，我做的不对，现在我改变一下，可能结果就会改变。

你可能会往下走，也可以往上，无常带来无限的可能性，无常带来无限的机会，无常带来了人生的精彩。原来我不精彩，如果他会努力，我会带来更好的精彩，所以无常是一种力量，无常是一种机会。如果有这种思维的话，我们会永远地坚强不息，一直往前走。

无常就是不要用固定的思维、用静止的思维，看待自己的成功与失败。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是无常。你如果用恒常的思维，认为我成功，就会永远成功，那这就是祸根的开始。如果说有了无常的思维，我现在成功了，那个成功的因缘好像已经了了，未来你要继续成功，你必须继续努力，而不是你误以为这个成功的有效期一百年，这是很蠢的一种思维。

你想考试，我考完了，就完了，不代表下次你考试会永远这么好命，你下次考试要好，你必须要继续的努力，无常就是变化的意思，因为变化有无穷的可能性。

主持人曾瀞漪：法师，所以我们应该喜欢无常。

净因法师：又错了，我感觉佛家从来没有说喜欢无常跟不喜欢无常，只是说它是一个针对那些老是强调我是我，你是你，我永远喜欢成功，我否定失败，就是用恒常思维的人会带来很多麻烦。人在这种情况下引进了一个武器，这是一个最先进的武器——无常的思维。

主持人曾瀞漪：所以不是喜不喜欢。

净因法师：跟喜欢没关系。

主持人曾瀞漪：不是感不感恩。

净因法师：是有针对，它只是一个药。

主持人曾瀞漪：就是个平常心来看待这个事情。

净因法师：那是具体落实，又错了，是用平常，它是用无常的思维去看待成功、看待失败、看待新冠肺炎、看待所有，你马上就会轻松得多。

主持人曾瀞漪：师兄，你听了之后是否轻松了点？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净因法师：你不可能一直从成功走向成功，太累了。然后成功一直可以继续，你自己不努力，成功可以延续，怎么可能呢？今年成功了，明年你不努力，你还得要坚持像去年一样成功，这个是糊涂啊。所有的成功都是有条件的，而不是续约，而我renew一下，继续成功，不可能。很多人就认为一次成功，他就终身不能够失败，这是错误的。

主持人曾瀞漪：谢谢法师很深刻的一个教诲，谢谢。我们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我刚刚开场的时候说，就是要安住在当下，安住在刚刚到现在的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净因法师告诉我们无常，我没有办法再多说了，再多说，他又要说我错了，在过程当中让我们体悟生死变化，我想今天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大家是不是有很多收获，谢谢！谢谢净因法师！阿弥陀佛！谢谢！

欢迎关注凤凰网佛教官方微信公众号“觉悟号”，做智慧的传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