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建华深情忆朴老:每当遇到困境犯愁时,总能在万里之遥接到朴老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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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建华深情忆朴老:每当遇到困境犯愁时,总能在万里之遥接到朴老的信

文:成建华

光阴荏苒,转眼间朴老离开我们已整整二十年了。今天是个很特殊的日子,是朴老逝世二十周年祭日,忆想当年与朴老在一起的情景,聆听他老人家的谆谆教诲,无不心潮澎湃,思绪万端。

朴老是2000年5月21日逝世的。记得在他去世的当晚,我就和时在北大做博士后的湛如法师一起去了他家。朴老家是个四合院,看起来不是很大。当时,院子里摆满了鲜花和花篮,东侧是朴老生前诵经打坐的小佛堂,被临时布置成了灵堂供人们前来凭吊,气氛庄严而肃穆。如今,虽然已二十年过去了,但此情此景一直萦绕在我的心里。

朴老去世后,我每年都要去南小栓胡同1号看望他夫人陈阿姨。每次到了那里,我先到朴老灵前拈香致敬,默哀沉思片刻。每当看到眼前那熟悉的小院,看到依旧陈设的朴老书房兼会客厅时,无不给人以无限的遐想和物是人非的沧桑感。见到陈阿姨时,总会看到她开心而又难以诠表的复杂心情。有一次刚寒暄几句,她就情不自禁,泪如雨下。也许是朴老走后,老人家太寂寞、太郁闷的缘故吧。陈阿姨晚年,腿脚行动不便,平时需要人照看搀扶。当我要跟她话别的时候,她总是重复地对我说:“建华啊,你要经常来呀”,说罢便强打精神把我送到书房门口,总是含泪目送我远去。每次看到这一幕时,总让我感到心酸,心里甚至有一种五味杂陈而又说不出来的滋味。

我第一次见到朴老,是在1982年,记得是在南京。1984年当我来北京学习时,见朴老的机会自然就多了。特别是1986年我被选派到斯里兰卡留学后,与朴老直接或间接接触,也就变得频繁了起来。所以我对朴老的感情,自打那时候起,可以说是与日俱增。

在上个世纪80年代,当我国尚处在“拨乱反正”和改革开放的初期时,国民经济仍在不断调整、逐步恢复与转型之中,所以经济发展相对比较落后,交通设施也很不发达。当时,按照公派出国的惯例和标准,记得给我们每人发了三十美金。

1986年11月8日,我们满怀留学深造的豪情,踏上了人生第一次出国的旅程。那天清晨,我们从首都机场搭乘中国民航前往香港,并按既定的行程,在香港转机辗转到斯里兰卡。由于当天后续航班的延误,我们在香港启德机场停留了整8个小时。那时的香港尚未回归,没有签证我们也无法出机场,所以朴老交办的香港友人,也只能在外边打个电话到候机室里,让前台找我们接听,以示对我们过境的关照。

令人难忘的是,在香港转机的那天,还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却让人贻笑大方的小“意外”。不过这一意外的小插曲,事后还真让我们几个懊恼后悔了几日呢。今天说来也确实觉得唏嘘可笑。

记得那天中午,有位机场工作人员给我们送来一张午餐券,说是让我们自己去找地方用餐。说实话,一大早就出发,加上一路紧张奔波,消耗还挺大的,再加上又是平生第一次出国,更谈不上有任何的经验,所以,对于早就饥肠辘辘的我们来说,当走到琳琅满目的食品橱窗前,看到自己从未见到过的各种洋饮料、各式西餐和香港风味美食时,能不食欲大开、饭量陡增吗?

饱餐一顿之后,我们就拿着券去结账。然而出乎我们意料的尴尬一幕出现了。一经结算,说是严重超标,需要我们补交饭费。我的天哪,一种莫名而又无奈的心情油然而起。虽说这件事让我们有点难为情,但为了中国人面子,竟毫不犹豫地从我们“小金库”里支出几十美金来补交。

虽然这次“教训”令人印象深刻,但今天当我再次回忆起来时,不禁自嘲而感慨。是啊,在当时那个年头,我们中国人还是一穷二白啊,所以把外汇看得比金子还要贵重许多。

由于时差关系,飞机落地时已是斯里兰卡次日的凌晨了。眼前的异国风情,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别样和陌生。第一夜我们就领教了兰卡蚊虫叮咬的恐怖了,五味杂陈,几乎一夜未眠。生活习惯以及饮食起居上的种种落差,对于初来乍到的我们来说,几乎被压得快喘不过气来。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感到无助而苦恼时,中国大使馆的一等秘书俞国第先生突然来看望我们了。

当时的见面情形,犹如见到久违亲友一样的亲切,心情也无比喜悦和激动。事后我们才知道,这一切安排,都是朴老事先亲自给我国时任驻斯里兰卡大使写信、托付使馆关照我们的结果。朴老日理万机,平日里工作非常的繁忙,但还惦记着我们在国外的生活起居,并经常写信来嘘寒问暖。每到逢年过节,俞国第先生就会亲自开车来,接我们去使馆参加团拜和国庆招待会,并借此改善一下生活。每次到使馆时,遇见大使或其他官员时,对我们所说的最为亲切的一句话就是:“使馆就是你们的家”。

是啊,那段时间以来,我们的的确确,也已深深地体会到,使馆就像自己的家那样,让人感到亲切而温暖。每当我们看到使馆前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时,心情总是那么的激动不已。若问什么叫爱国?只有当那一刻时,才会真实表露出一个人由衷的爱国情怀来。

有一天,爱国华侨张德焕先生拿着朴老给他的亲笔信给我们看,并给我们拎来了奶粉、水果和日用品。与张先生初次见面的情景,令人记忆犹新。我们在斯里兰卡留学期间,张先生一有空就会来,有几次还与我们分享他的往事,以及他前后参加接待周总理和朴老访问斯里兰卡的情形,言谈间无不表露出他与朴老的深厚情谊。我们曾多次应邀到张先生家做客。每到中国春节快要到来之际,张先生总要提上一大堆吃的过来,以及几张红纸和笔墨,让我们来为他家写春联。幸亏我练过毛笔字,总算能应付得过去。

每当我们遇到困难正在犯愁的时候,总能接到从万里之遥,漂洋过海而来的朴老书信,也许这就是一种心灵上的感应吧。朴老的书信,就是我们战胜一切困难与挑战的动力。“难行能行,难忍能忍,难学能学”,临出国时朴老对我们的教诲言犹在耳,历久弥新,无不激励我们排除万难,迎难而上。正是在朴老的悉心关怀和精神鼓舞下,我们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克服了生活上的难关和语言沟通上的障碍,并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为了使我们能够集中精力,专心致志地学习,朴老还专门从他的“日本庭野和平奖”里拿出了一部分经费来,贴补我们生活与学习上的亟需。每当想起这一切的时候,无不令人感激和动容。可以说,我们一路走来,所取得的每一个成绩,都是在朴老的鞭策、鼓励和指引下而取得的,都与朴老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支持分不开的。毫无疑问,没有朴老当年的栽培就没有我们今天的一切。

每当我们忆想起在斯里兰卡这段不平凡的人生经历时,无不百感交集,感慨万千!心中充满对朴老的无限感恩和爱戴之情油然而生,溢于言表。饮水思源,我们将会时刻铭记朴老的教诲,真正肩负起时代赋予我们的崇高使命,潜心学问,踏实工作,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再创辉煌,以告慰朴老的在天之灵。

朴老生前是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副主席、中国民主促进会中央名誉主席、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著名的社会活动家,杰出的爱国宗教领袖。同时,他又是享誉海内外的著名作家、诗人和书法大师;还是一位长期从事社会救济救灾工作,慈悲为怀的慈善家。他平易近人,和蔼可亲,风度儒雅,博学睿智,为新中国对外友好交往和佛教文化复兴事业鞠躬尽瘁,作出了卓越的功勋,深受海内外佛教徒和国际友人的尊敬和爱戴。

“明月清风,不劳寻觅”,体现的是朴老非凡的胸襟和了生脱死的超然境界!今天,肆虐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尚未过去,令人非常的遗憾,我们不能像以往那样,召开一次追思会或学术会议来缅怀和纪念他,所以谨写此文,聊表我对朴老的深深敬意和无限怀念之情,缅怀他老人家革故鼎新、公勤廉明、追求真理的伟大一生,并继承朴老遗志,将他的未竟事业,不断推向前进,发扬光大。

今天,朴老虽已离开了我们,但他的音容笑貌一直在我们的脑海里浮现。朴老是我们无法超越的一座丰碑,永远激励着我们精进不息;朴老是一座灯塔,时刻指引并照亮我们前进的方向;朴老是时代的楷模,是世代国人学习的典范。

赵朴初精神永在,将永远活在人们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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